加息的结束和衰退的开始

上个月，加拿大央行宣布加息0.25%，政策利率升至4.5%，达到自2007年以来的最高水平。这是加拿大央行自去年3月宣布上调基准利率以来的第8次加息。25个基点是这8次中升幅最小的一次。加拿大央行在宣布最新加息决定时表示，“如果经济发展与前景基本一致，央行预计会将政策利率维持在当前水平，同时评估累计加息的影响。如有必要，会准备进一步提高政策利率，以使通胀率回到2%的既定目标。” 加拿大央行也提到正在进行的量化紧缩（QT）计划，能够补充目前的利率政策，进一步对抗通胀。

图一：加拿大基准利率及核心消费者物价指数

大家可以看到加拿大在2000年以来有过三次快速降低基准利率，分别是应对2000年网络科技泡沫破裂，2008年次贷危机，以及2020年的疫情。从核心消费者物价指数来看近几个月的通胀似乎有见顶下落的趋势，加息初见成效，所以放缓加息节奏是合理的决策。不过加拿大央行这次并没有说CPI到了2%是否就会降息，或CPI保持2%多久之后才开始降息。其实，过去十多年，加拿大经济一直都在较低的基准利率和较为温和的CPI中。加拿大央行在2017年开始逐步缓慢加息，以防止经济过热并且试图留住出境投资的资金。美国当时也在差不多的经济周期里，在美联储考虑要加息缩表的时候，突然遇到疫情，被迫反周期放水，而且是全球范围大部分经济体一起操作印钱降息，资本集体狂欢下，CPI一飞冲天。已经有很多经济学家在批评说这次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涨息太快，矫枉过正，会让经济衰退。我们来看看他们实际上在担心什么。

图二：3月期美债名义收益率和实际收益率

当物价上涨率超过债券名义收益率时，实际利率就会转为负，在这种情况下，投资债券的实际报酬为负，投资人会倾向将资金投入回报率更高的股票市场。而当实际收益率大于零时，投资国债收益风险最低，可能会大量吸收市场上的资金，造成股市及其他资金市场流动性降低。你会发现，过去十多年是历史上非常少见的，短期国债实际收益率几乎一直处于负值的阶段。而过去更长时间并不是如此，以往更长时间，实际收益率是正值。以疫情之前那10年为范本来做未来的投资策略或者设计经济模型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呢？不管是美国还是加拿大，近期加息即使逐步放缓，也并没有推出降息的打算，如果保持一段时间的高利息，一旦CPI降低到利率之下，实际利率转正，配合大家对衰退的恐惧，可能会突然形成非常强的推动力把资金从股票等风险市场抽走，进入储蓄和国债等低风险区域。这个时候衰退可能会由于流动性的缺失进一步加剧，从而形成恶性循环。这时市场变化可能会倒逼央行来释放流动性或者降息。这就是股票市场和加密货币市场目前在交易的预期，所以股价和比特币又开始往回涨了。然而，经济衰退是不可避免的，流动性降低在今年看起来也是大概率会出现的。央妈们会怎么应对呢？拭目以待。